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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方正这种在龟兹边缘之地当小官的人，是没有资格使用加香墨条的，云初之所以会如此痴迷，完全是因为他再一次接触到了文明。

“我在等你来。”云初收好刷子，把身体站的笔直。

云初将唐刀横放在膝盖上，开始在脑子里放电影，电影的内容就是他离开白羊部以后经历的所有事情。

或许是受到了玄奘的蛊惑，现在的老羊皮是一位大唐长安的狂信徒，他执着的认为自己哪怕是爬也应该爬到长安城去，最后幸福的死在那座光辉的，光荣的，光明的城市里。

他十岁的时候之所以会去悬崖峭壁上追杀那只岩羊，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如果云初不去追杀岩羊，她就要进大阿波葛萨璐的帐篷……

天亮的时候，云初一个人离开了老羊皮家，不仅仅是他离开了，他还牵上自己的枣红马，背上自己的牛皮双肩包，带着自己的弯刀，弓箭，骑上马，整个人看起来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唐人少年。

一个人，一个家族创造一个族群，一个国家，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

枣红马还在，方正送给他表面挂着锡的金壶，金杯也在，墙上还挂着一张弓，箭囊里还有三十六枝羽箭。

“玄奘就出生在糜烂的大隋，尽管糜烂，那也是一个辉煌而灿烂的王朝，也是佛法大兴的时候。

即便是龟兹城里的那些美丽的歌姬们想要去长安，也是困难重重。

整理档案其实一个非常专门的学问，绝对不是把文书堆放整齐这么简单。

不论是金壶还是金杯子外面都鎏上了厚厚一层锡，手艺漂亮的没话说，一看就是龟兹城里最好的金匠的作品。

你最亲的亲人可能都是自己杀害的众生！你最恨的人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子女！

“我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你先说好，是我说过的那一句话。”

哪怕方正这个人读的书不算多，他也知道一些学问上的禁忌。

行大权者需如怒海操舟，小心翼翼，操小权者当如旱地行舟，勇猛精进！

去场围子里看看那些不穿衣服的胡姬跳舞也是不错的事情，有些胡姬身上的味道没有那么重。

老羊皮猴子一般的圆眼睛慢慢有了一些雾气，看得出来，他这个时候非常的伤感。

回纥人就不一样了。

羯斯噶摇头道：“你不会说唐人的话，他们不会承认你是唐人的。”

只有唐人才会有那么多的规矩，也只有唐人才会把我这个养育你的女人真正当成母亲。

云初同样瞅了一眼葛萨璐，小声道：“您放心，以后不会再起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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