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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满将拴羊的皮绳绑在腰上，高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经过云初的羊群。

“吃什么旱獭，那东西不干净！”

方正不解的道：“龟兹城已经荒废了，我们收四千贯已经是白得的钱，咱大唐一个中县的商税都没有四千贯呢，已经很好了。”

西域之地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这里总是在打仗，也总有打不完的仗。

于是，所有人都在关注云初，却没有人主动搭理他。

“哥哥，我们吃旱獭好不好？”

整理档案其实一个非常专门的学问，绝对不是把文书堆放整齐这么简单。

云初点点头，被唐军攻破的城池，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城破之后被屠城，几乎是他们在西域的一个行为习惯。

我听说那个时候有绝世的猛将，超卓的儒者，欣赏不完的歌舞，有四时不谢的琼花。”

云初俯身抱起才满六岁的娜哈，按理说死人这种事不应该让她看到，但是呢，在回纥人的部落里，死人是一种常态。

云初卷起皮绳，重新开始编织。

云初对老羊皮道：“没有那么苦，自己的快乐需要自己用双手去博取，博取不得的人才会感到痛苦。

“记得先去水渠边上洗个澡……好好洗，把你黑油油的脖子洗干净！

就算是不小心踢到铁板上，被权贵把脑袋弄没了，他留下来的名声绝对可以让读书人的子孙前程更进一步。

方正又低声道：“一个人走太危险了，我们后天天一亮就走，你远远的缀在我们后边，这样安稳一些。”

米满就站在帐篷边上，羡慕的看着云初骑着马从他帐篷前边走过，看得出来，他好几次都想跟上来，最后，不知为什么，还是安静的背靠着帐篷坐了下来。

方正点点头又问道：“你愿意效忠大唐的天子吗？”

“云初，带我去长安吧。”

云初憨厚的摇摇头道：“我可能没有那个福气。”

看看羊角上的标记，这些羊有一些是葛萨璐家的，一些是挥食狞家的。

这人世间从来就没有公平过，你有家世，可以不用拿命去换前程，我自忖有些才能，也划不着用命去拼一个前程。

“你害怕了是吗？”老羊皮将云初新得到的唐刀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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