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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坐到蒲团上，先是瞅着桌案上的那一沓子粗糙的麻纸，忍不住皱皱眉头。

龟兹距离云初所在的地方不过一百八十里地。

云初说的话，不是农夫该说的，也不是商贾能说的，更不是一个官员能说的话。

如果你找一群女人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你就能成为大部族的阿波老爷。

云初将要跟随侯三进入坎儿井地道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龟兹城。

天亮的时候，云初就向方正建议，将龟兹城的商税提高到十税一。

这个时候，再说云初是罪囚，是异族人，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就连方正自己都不信。

战笼遴选，对于西域武士来说，是发家最快的渠道，同时，也是距离死亡最近的道路。

脑袋可以拿回去炫耀，或者堆成人头塔，让别的胡人部族们害怕，以为这群回纥人又杀了好多好多敌人。

就像野羊通过斗角来争夺交配权一样，这一套，在回纥部落里也同样盛行。

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人却多了起来，道路上满是驼队与成群的牛羊。

站在熙熙攘攘的龟兹集市上，云初看着头顶炽热的太阳，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块可以让自己容身的地方。

随从大笑道：“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方家的小娘子都是要嫁给官员的，我们这些撮尔小吏就不要想了，就算人家敢嫁，我们也不敢娶，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到了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对人家，对我们来说都是灾难。”

一份工作而已，用不着把命赔上吧？

肥美的心肝在娜哈小小的嘴巴里骨碌一下，就不见了，焦脆的外皮，在娜哈两排米粒般的牙齿之下纷纷地碎裂，然后，瞬间不见。

如果有一个部族的女人都给你生孩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身就是唐人？”

只是当夕照落在白雪上的时候，变化就渐渐地发生了，有了一个从银白向金黄转化的过程。

方正看了一遍这篇明显是长辈给晚辈劝学的箴言文字，最后指着赠言上的署名问道：“谁是石生先生？”

“吏员，军户，匠户，寒门，官员，勋贵，皇亲？”

“跟我走吧，你们部落里除过喝血吃肉的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去外边看看吧，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是金子，你只要抵达那里，拿起你的铲子，用力，对，就是用力的铲下去，金子就属于你……”

来到云初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又拿起云初的手上下打量，发现虎口上有一层茧子，这是云初勤恳练刀留下的痕迹。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