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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人身份只是你的跳板，如果你不当隋人，就没有成为唐人的可能。”

“怎么，不对吗？”话语出口，老羊皮见云初面无表情，就立刻追问。

听母亲说，这是被唐军揍过七八次，砍死过很多很多族人，就连可汗的脑袋也被唐人带回长安展览之后，回纥人才有幸成为唐军的仆从的。

不仅仅是这一点，云初家跟别的牧人家的区别还在于他们家的人狂热地喜爱洗澡！

把人头放在部族营地边上慢慢的等着腐烂，让恶臭笼罩整个部族营地，再慢慢的等着苍蝇在上面生蛆，再慢慢的等着苍蝇卵孵化，弄出更多的苍蝇来传播瘟疫。

回纥人如果是春夏死掉的，只能在当年草木枯黄的时候埋葬，如果是秋冬死的，就要等到草木葱茏的时候再埋葬。

云初有些慌了，他之所以胆敢留下来，底牌就是老羊皮，他认定了老羊皮会留有退路，只是没有想到老羊皮的退路安排的如此粗糙，如此的平凡。

老羊皮也在看唐人的军寨，看了一会就遗憾的对云初道：“你应该成为一个唐人的。”

会走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抱着碗喝羊奶，会自己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更是只要有机会，就会凶猛的扑到有奶水的女人怀里，扯开人家的衣襟找奶喝。

塞来玛手中的纺锤停止了转动，她低头擦擦眼角的泪花道：“你本来就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也不是我的儿子……部族搬迁的时候，路过一片戈壁，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娃娃，一个跟山一样大的巨大娃娃，当时，那个娃娃就趴在地上睡觉，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孤独，我想把他带回家，就是搬不动……那个娃娃很大，且一点都不软，硬的跟石头一样……”

习惯草原生活的回纥人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用柴火的。

云初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似乎陷入了梦魇一般。

这句话应该是问到了老羊皮的痛处，云初没有回避，也同样盯着老羊皮的眼睛看。

“你要去找老羊皮是不是？”塞来玛又关心起云初的出路了。

渐渐地，大家就不怎么关注战场了。

如果是仅仅是这样，云初并不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只是，当他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只会啼哭的婴儿的时候，那种剧烈的反差，彻底的改变了他原本的人格。

这两人进来也不说话，仔细打量着随从摆放在地上的属于云初的东西。

牧人与虱子几乎是相伴一生的好伙伴，即便是可汗跟可敦身上也有不少这玩意，可能因为身体不缺少营养的缘故，他们身上的虱子会长得更加肥大！

而不是跟别的牧人那样，摘下来直接塞嘴里。

刘雄端着空碗打着饱嗝道：“再来啊，我只吃了一个半饱。”

老羊皮的眼睛是淡蓝色的，不含半点杂质，就是这双如同草蜢湖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天亮的时候，云初又烤了一些鱼，斑头雁在湖水里游荡，显得很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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