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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皱着眉头看着方正垃圾堆一般的文牍跟文书，叹口气道：“太乱了，这是对文字的不敬，也是对职事的不敬。”

因为，不论你因为什么缘故杀了人，都会让很大的一部人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

方正眼角泛着泪花冲着云初的背影道：“我真的不是胆小鬼啊，是我娘……”

所以，每年都有很多回纥女子主动走进狼群，希望能被狼王看上……

云初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毕竟，一个连户籍都弄不清楚的人，一进门，就比别人地位高，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问到了老羊皮的痛处，云初没有回避，也同样盯着老羊皮的眼睛看。

裴东风笑道：“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你豁出命去办吗？”

在方正看来，这是云初的细致之处，却不知在云初这里，这些文书是他重新认识大唐，了解大唐的最好的课本。

这一次，他只所以会出现在战场附近，完全是因为他所在的部族又要开始帮唐军打仗。

即便是龟兹城里的那些美丽的歌姬们想要去长安，也是困难重重。

云初的唐刀虽然也是一把好刀，却还是达不到血不沾刃的程度，他蹲下来，在清凉的渠水中清洗唐刀上的血迹，血迹这东西用凉水洗很好洗干净，用热水，反倒不怎么容易清理掉血迹。

这家伙就是旱獭群里的奸细，是属于云初一个人的奸细，它毫无族群荣誉感与族群同生共死的自觉。

云初抓住刘雄粗壮的胳膊道：“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是变傻了。”

云初蹲在水边洗洗手，在身上擦干之后，就重新钻进了密道，还顺手关上了密道的大门。

“跑啊，自然要跑的，我是要等大唐折冲府的这些人扛不住之后大家一起跑路。这样路上还有照应。”

如果失败，只有一个下场——死！

云初苦笑一声道：“我本来已经跑了，后来又回来了。”

张掌固见云初瞅着那些痕迹出神，就叹口气道：“咱们的安西大都护郭将军与儿子郭待诏就战死在这里。

“妈妈央求羯斯噶叔叔给你要了马，你以后再也不用骑着老盘羊追杀米满他们了。”

下雪，牧人是不害怕的，因为雪会被皮袍隔绝在外边，抖一抖就掉了。

羊日下的，跟狼日下的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他对于回纥人很难生出同理心，这不是因为他薄凉，而是因为回纥人自己都没有培育出这种伟大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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