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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

方正睡醒的时候，芦苇席子上已经沾满了他的汗水，抱起水瓮吨吨吨的喝了一气，回头看看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读文书的云初道：“除过读文书，给人写信之外，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云初抱住塞来玛的肩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但是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老羊皮也不是一个纯粹不讲理的人，在发现云初心情激荡之后，就同意了云初分食这盆白米饭的要求。

一只黝黑的牛皮袋子被壮汉抛过来，老羊皮探手接住，掂量一下重量，就点点头，驱赶着骆驼继续前行。

人死了，还会有孩子诞生，再成长成男子汉，城池被毁掉了，这并不重要，只要有坎儿井，这个地方有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重新变得繁荣。

云初这个回纥人身份是他那个明明有着一身惨白皮肤，栗色头发，绿眼珠的塞人母亲强加给他的。

云初没有听见他们说笑自己的话，洗漱过后，就把面团揉好用一个陶瓮扣起来。

方正皱眉道：“我说的是大唐的皇帝陛下！”

云初再一次握了握方正的手低声道：“我们有缘再见！”

云初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挨揍，还是这样好一些。”

因为这条晋升之路是留给大唐白丁们的！官员子嗣还有另外一套晋升方略——荐举！

云初的影子就倒映在水中，所以，侯三就决定再多等一会，好满足云初那个不怎么讨喜的干净要求。

云初之所以转过头，是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回纥人，不好看自家族人的笑话。

一个人，一个家族创造一个族群，一个国家，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

如果失败，只有一个下场——死！

何远山等裴东风的人都走光了，这才站起来朝云初抱拳道：“多谢兄弟成全。”

胖子方正打开云初的头发，看到了左上脑附近那道可怕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娃能活下来实在是命大。”

方正冷哼一声道：“唐人没有死伤还好说，死了人，还死了七百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商人，但是呢，这些商人大多是我大唐勋贵们的家奴。

被云初无数次的从羊圈抱回来，她只要有机会，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方正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把云初当做真正的朋友来看待了。

云初摇摇头道：“没有半点胜算，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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