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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抱着包袱再一次愣住了，他发誓，在所有胡人中，绝对找不出一个比他更爱干净的人了。

再加上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小小的龟兹大关令衙门能推动的事情。

一个人，一个家族创造一个族群，一个国家，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

云初抓住刘雄粗壮的胳膊道：“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是变傻了。”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娜哈跟往常一样，习惯性的骑坐在云初的脖子上，双手抓着云初的新蹼头，大声的喊着“驾驾驾。”

方正急忙道：“自然是金斧头！傻子才会选铁斧头呢。”

方正大笑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没有一刻消停过，走马，斗鸡，狩猎，关扑，殴打先生，欺负小姑娘，整天不是在挨揍的路上，就是在挨揍。”

以上三种人指的都是唐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兄弟们苦哈哈的来到关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起码的为官之道。

瞅着众人纷纷奔向大沟，云初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家被战马冲倒的帐篷。

至于别的种族，比如回纥人，虽然同样是黑头发，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会是回纥人，甚至觉得起了这样的心思都是对唐人的不敬。

昔日多少还有几分繁华的龟兹大市场，如今连鬼影子都看不见几个，何远山这一次发狠了，就连在集市上跳舞的胡姬都要上到城墙上搬运木料跟石块。

羊日下的，跟狼日下的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云初家从他六岁可以自己弄来柴火，并且自己会制作木炭的时候，他家就不用牛粪了。

把这个东西放置在老羊皮上，用刀子轻轻一划，丰富的油脂就会自动冒出来，刀子继续往深处划，紧绷的旱獭皮就会自动朝两边分开，展露出里边丰富的食材，于是——一顿肥美的旱獭大餐就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紧接着，斑头雁肥厚的腹部就会接触到水面上，急匆匆地向前冲一阵，然后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

正要说话的时候，又看到云初背后的牛皮双肩包无意中露出来的那一排自制毛笔，遂皱着眉头问道：“发过蒙，读过书？”

云初觉得自己可能办不到……

这双眼睛让云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峨眉山山路边上看到的那些眼睛，眼仁微黄，眼睑处泛着蓝色，其余的地方就像作画一般大量的留白。

“以后不许这样跟人说话！”云初觉得自己的教育任务似乎更加得繁重了。

老羊皮缩缩身子，即便是六月天里，只要没有太阳，他依旧会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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