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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云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

“你为何不赌？”

云初一手抚摸着娜哈淡黄色的头发，一边斜着眼睛瞅那个因为惊惶把裤带挽成死结的家伙。

老羊皮在龟兹城里居然有房，他不但有房，还有六个漂亮的不像话的胡姬伺候他，最过分的是，踏进那座算不上大的土墙院子之后，十几个穿着半身皮甲的武士都是趴在地上迎接他的。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其中一个甚至用手摸了摸老羊皮的黑羊皮大氅。

云初懒懒的道：“我还请你们几个人吃饭呢。”

空着肚子干活让人非常的渴望时间能走的快一些，方正咬着一块馕饼，看着云初跟侯三两人把堆积如山的文书全部搬出衙门，放在地上晾晒。

看到情郎来了，正在教训娜哈的塞来玛目光立刻从凌厉变得柔和起来。

方正吃面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双腿在不断地颤抖，只要嘴里没有面条，就会迸发出一阵阵类似感叹的咒骂！

这双眼睛让云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峨眉山山路边上看到的那些眼睛，眼仁微黄，眼睑处泛着蓝色，其余的地方就像作画一般大量的留白。

云初跟塞来玛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去了。

最靠谱的一个活命方式就是去当马贼，依靠劫掠普通牧人以及商队，骆驼队活命。

在方正看来，这是云初的细致之处，却不知在云初这里，这些文书是他重新认识大唐，了解大唐的最好的课本。

漫长的婴儿时光，让他只能进行漫长的思考，漫长的等待。

而云初却与塞来玛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候能就着火塘里的篝火，谈论一整夜。

云初不愿意去想为何自家的帐篷远离了战场，却被战马损坏成这个样子。

大关令衙门就不缺少牛羊肉，所以，云初一整天都在弄牛肉干，羊肉干，跟牛油炒面。

大纛的出现，就预示着白羊部全族已经抵达了龟兹。

方正叹口气道：“突厥人来了，胡人来了，他们可不管什么官府跟府兵的差别，只要能弄死一个唐人，就是人家的胜利。

云初摇摇头道：“我要是也有这样好的一个姐夫，下场估计跟你是一样的。

部族里的人都知道云初有朝一日一定会杀了葛萨璐的，他们说的非常肯定。

自从大唐开国以来，出现的所有谋反事件，包括太宗皇帝发动的玄武门之变，中间都有部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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