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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胸骨都若隐若现的时候，葛萨璐痉挛的身体重重的倒在羊皮堆里，再无声息。

云初见羊肉串烤得差不多了，就取下两根递给了娜哈跟塞来玛先吃。

于是，所有人都在关注云初，却没有人主动搭理他。

刘雄的一句话顿时让大关令方正的眼睛湿润了，低声道：“某在家中，阿嬷最是疼爱我，清晨时分定有一碗牛乳酪，上面撒满了泡开的干果，辅以蜜糖……”

人死了，还会有孩子诞生，再成长成男子汉，城池被毁掉了，这并不重要，只要有坎儿井，这个地方有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重新变得繁荣。

普通牧人死掉了，就丢到远处，任由野兽，飞禽们吞噬，有时候为了方便野兽撕咬，他们还会剥掉死人身上的衣服。

云初的心很是安静，几乎没有起任何的波澜。

最近，老羊皮应该忍耐不住了，事实上，三年前，老羊皮就希望云初跟他走。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亮晶晶微微泛黄的旱獭的脂肪，这东西用刀子切下来颤巍巍地杵在刀尖上，往嘴里一送，不用咬，就迅速融化在口中，变成液体的脂肪顺着喉咙滚滚而下，等不到它落进胃里，就被饥渴的身体一滴不剩地吸收光了。

在这片草原上，也只有老羊皮或许有门路让云初去他一直想去的唐人营地。

很快，云初就磨出来了一汪浓墨，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轻轻地嗅着墨香。

胡人就是胡人，云初在塞人部落居住了十三年，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如何看待唐人。

帮人写信报平安自然是好事，云初最在乎的却是信的内容。

整理档案其实一个非常专门的学问，绝对不是把文书堆放整齐这么简单。

在塞人部落里，二十八岁的女人养育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由此可以看的出来，方正这个大关令还是很惜命的。

接连十天，云初把自己埋在了文书堆里，日以继日的研究他能看到的所有文书。

部族里多了很多陌生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云初把一根足够肥硕的羊肉串递给羯斯噶之后，就在其余的羊肉串上重新洒了一些乌头粉增加羊肉的鲜味。

直到云初看到一块破败的木板上用各种语言书写着——靠近军寨者死几个字的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唐人的威严。

可惜，这个时候窗外的鸟鸣声像是被延迟了一般，先看到鸟嘴张合，然后才能听到鸟鸣声。

云初伸手道：“文书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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