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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皮招招手，跟着他的那些少年们立刻在骆驼边上用身体形成了一道阶梯。

帐篷里的火塘火光熊熊，即便是如此，塞来玛跟娜哈两人依旧冷得瑟瑟发抖，单薄的牛皮帐篷根本就抵挡不住外边的寒气。

云初皱着眉头看着方正垃圾堆一般的文牍跟文书，叹口气道：“太乱了，这是对文字的不敬，也是对职事的不敬。”

队伍中步行的女人们很是活泼，这跟她们将要有一个新的生活起点有关。

一般的牧民人家一辈子才洗三次澡，云初家基本上三天就要洗一次，还必须每天洗脚！

一旦进入轮回，皆是虚妄。

羯斯噶提着一根大羊腿匆匆地过来了。

没有在大唐真正生活过，这一直是他的硬伤，商州距离长安不足三百里，虽说十里不同俗，大家都生活在关中，生活习惯应该大差不差。

何远山忧虑的看了云初一眼，就离开了方正的衙门。

旱獭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对自己同伴的信任几乎是无条件的。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与人性无关，与感情无关，甚至与对错也没有关系。

部族里多了很多陌生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没有更好地办法了吗？我总觉得落一个隋人身份，对我以后的路不太好。”

“记得先去水渠边上洗个澡……好好洗，把你黑油油的脖子洗干净！

方正没打算放过教育云初的机会。

有时候，回纥人也会把敌人切成片，用羊油细细的煎炸之后分给战死将士的家眷品尝，这也是有名头的，一般称之为——祭祀。

方正笑的更加厉害了，指着云初笑骂道：“你这个毛孩子知道个屁啊，老子的上官是张园，张园的上官是裴东风，裴东风的上官是曹继叔，曹继叔的上官就是太府寺的老大大司农郝处俊。”

就是要这样慢慢的融进去，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江河湖海里，就像一只椋鸟混进了椋鸟群里，就像一只白色绵羊混进了白云般羊群里。

自己突兀地变成婴儿出现在大地之子雕塑脚下这种事情，即便是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更不要说当塞来玛贼一样地抱起自己揣进怀里的时候，那个巨大的大地之子雕像就平白无故地消失掉了。

从老羊皮这种人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帝王确实很不错，把日子过的舒坦，自在且幸福。

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老羊皮似乎很累了，随便裹着皮袄倒在了夯土城墙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而羯斯噶仅仅是想把他赶走，这已经非常非常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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