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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就不会写毛笔字，是老羊皮一笔一划的在沙盘上教出来的，后来，还找了很多的纸张，毛笔供云初联系书法。

天亮的时候，云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

西域人生孩子的时候会死人，放牧的时候经常被狼叼走一两个，没有东西吃又会饿死一些，还会因为疾病，意外死掉一些……再加上死于战争斗殴的，好像永远都死不干净，永远都有人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重新组成一个又一个的部族，一个又一个的王国。

部族里的人都知道云初有朝一日一定会杀了葛萨璐的，他们说的非常肯定。

西域自古以来的战争，有毁坏城池的，有屠灭种族的，唯独没有毁坏坎儿井的。

桑树下的菜园子里割了一些葱，三两刀剁成葱沫，把羊汤里面的松木棒子塞进火眼里压压火，让羊汤处在似滚非滚的状态里，眼看着闪着光的羊油覆盖了汤面，云初就掀开陶瓮，从早就醒发好的面团上扯出一个头，两只手稍微抖动一下，一条细细的面条就出现了。

至于他没有大唐的身份证明——过所，这并不重要，这东西可以说是丢了。

五年了，云初学习的速度很快，甚至远远超越了老羊皮的期望。

羯斯噶摇头道：“你不会说唐人的话，他们不会承认你是唐人的。”

云初默默地拿起挂在腰上的玉牌，微微摇头道：“南山新雨落，山间云初生，我不记得祖宗名讳已经是大不孝了，如何再能投入他门为人子嗣呢。”

云初不安的情绪越发的高涨。

虽然每一颗脑袋上总会缺少一只左耳朵，回纥人不会在乎，也不会嫌弃，反正人头腐烂的时候，最先掉落的就是耳朵，有没有那东西不重要。

何远山第一瞬间就给云初的行为下了定义。

回桑林地休憩的时候，云初看到了站在城墙上的老羊皮，老家伙今天为了显得明显一些，特意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羊皮大氅，如此闷热的天气里在城墙上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暑。

她舍不得这么好的儿子……哪一个当父母的又会舍得放弃这样好的儿子呢？

老羊皮缩缩身子，即便是六月天里，只要没有太阳，他依旧会感到寒冷。

手叉子轻易地切开了旱獭圆滚滚的身子，娜哈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带着这母女两跟着他万里跋涉回归大唐……很可惜，这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看完东西又上下打量着笔直跪坐在地上的云初。

云初表示一定会严惩这个该死的侯三之后，马夫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从这个家伙虎步龙行的走路姿态还能看出来，他以前应该不是文官，应该是一个被人踢出武将队伍的倒霉蛋，在大唐，武将比文官更加尊贵。

塞来玛微微点一下头，愉快地看着云初道：“你觉得羯斯噶是一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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