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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皮就是这一带最著名的人贩子。

老羊皮也不是一个纯粹不讲理的人，在发现云初心情激荡之后，就同意了云初分食这盆白米饭的要求。

如果是仅仅是这样，云初并不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只是，当他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只会啼哭的婴儿的时候，那种剧烈的反差，彻底的改变了他原本的人格。

云初没有听到“跪地不杀”，或者“缴械不杀”的声音，有的只有惨叫跟兵刃撞击的响动。

战时为兵，无战事则为农，这种兵农合一的制度，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

西域自古以来的战争，有毁坏城池的，有屠灭种族的，唯独没有毁坏坎儿井的。

亡国之人的隋人在龟兹城里谨小慎微，绝对不会培育出这样出彩且自信的子弟。

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人却多了起来，道路上满是驼队与成群的牛羊。

也罢，老羊皮对中原的认知，来自于玄奘，这就导致他对中原的认知非常的片面。

他有旱獭朋友，有狼朋友，有羊朋友，甚至还有一匹老的快要走不动路的马朋友，就是没有一个回纥朋友。

而云初却与塞来玛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候能就着火塘里的篝火，谈论一整夜。

所以，牧民们在草原上可以随心所欲，在居住地绝对不会随地埋雷。

老羊皮即便是再富裕，在食物的搭配上，他依旧属于原始人。

方正盯着汤锅，刘雄盯着汤锅，所有人都盯着汤锅，没一个有功夫说废话。

方正从云初的回答中隐约觉得这个小子可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然而，最奇怪的感情莫过于回纥人最喜欢宰杀羊，最优先宰杀的往往都是陪伴他们过冬的母羊。

瞅着众人纷纷奔向大沟，云初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家被战马冲倒的帐篷。

所以，他背着手跟在牛一样好用的侯三身后，进入了桑林地的浓阴里。

云初向后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体，老羊皮披上他的黑羊皮大氅，缓缓地从云初身边走过，还低声对他道：“你走不了了，阿史那特鲁的骑兵已经从四面八方过来了，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

戏文里跟老婆恩恩爱爱，举案齐眉，温柔和煦的书生在这个环境里，估计活不过三天。

方正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把云初当做真正的朋友来看待了。

塞来玛见云初的面庞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火光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不由得害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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