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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山却对云初道：“把那幅字重新写一遍。”

胡人就是胡人，云初在塞人部落居住了十三年，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如何看待唐人。

等最后一声悠长的惨叫声结束之后，集市街上已经堪称血流漂杵了。

云初瞅着依旧没有声音的官衙叹口气道：“大关令的腿可能被打断了，以后难当大任，咱们大关令这个衙门，从此就要靠远山兄了。”

看看羊角上的标记，这些羊有一些是葛萨璐家的，一些是挥食狞家的。

脑袋可以拿回去炫耀，或者堆成人头塔，让别的胡人部族们害怕，以为这群回纥人又杀了好多好多敌人。

何远山道：“你要留下他？”

没了，龟兹城，咱们兄弟说不定就要去西州当差，那里的条件更好一些。”

云初皱皱眉头道：“既然你是比粟特勤的人，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咱们这一支两百帐的回纥人，多少也算是一股能数得上号的势力，他想什么都不做就控制这些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云初更加相信自己家教授说的话，而不是老羊皮这个亲身经历者。

现在，又是葛萨璐父子的死……

牧人不可能有一个人数超过三千人的群体，一旦超过这个数目，在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没有足够的草场供他们养活这么多的牛羊，也就不可能养活更多的人。

羯斯噶似乎不愿意跟云初说太多的话，抱起娜哈指指拴在水槽上的一匹枣红马道：“这是一匹两岁口的战马，是我从王廷给你找来的，弯刀，弓箭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你想走，就随时走吧。”

从这一刻起，自己终于可以回归故里了，可以去那个在牧人口中宛若天堂一般的大唐去看看。

云初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距离龟兹城两里地以外的高坡上，不远处就是一片胡杨林里。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云初早出晚归的砍柴，储备粮食，就连大肥麾下的旱獭，他也弄死了好几只，导致大肥现在已经不愿意理睬他了。

习惯草原生活的回纥人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用柴火的。

这些年跟随老羊皮寻找出路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石国的战笼里。

六月初的龟兹城外，麦苗已经长起来，从城下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龟兹的房子都是夯土房子，后边高，前面低，方便收集雨水。

“刘氏吾妻见字如晤，你我离别已经四载有余，别时洞房余温尚存不忍离去，然，军鼓阵阵不得不走，瀚海边关自是男儿立功之地，待我跨马班师，自然许你富贵荣华，一身锦绣……对了，我走的时候与你敦伦，日夜不休，你到底怀上了没有？”

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人，别说吧自己当大关令的小舅子打成方的，就算是搓成圆的，皇帝也不会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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