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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山掉下来的不是雪，也不是雨水，更不是冰雹，而是冰水混合物，落在温暖的手掌上就立刻化成了水。

云初愣了一下，方正绝对不是在介绍他的上官，而是另有原因。

说完话就拨转马头重新回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去了。

塞来玛就是经历过这一过程的美人，在可汗的帐篷里过了十年之后，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有云初这样一个黑头发黑眼珠明显不是可汗儿子的人，她就被驱赶出来，成了一个普通的牧女。

他有旱獭朋友，有狼朋友，有羊朋友，甚至还有一匹老的快要走不动路的马朋友，就是没有一个回纥朋友。

方正眼角泛着泪花冲着云初的背影道：“我真的不是胆小鬼啊，是我娘……”

他就这样一步步地走下阶梯，最后来到云初面前仰望着他道：“早就该跟我走了，你却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多在这个野人窝里待了三年。”

随着家里的柴火垛越来越高，塞来玛哭泣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她知道，一旦羯斯噶给云初把战马拉来，就到他离开的时间了。

老羊皮二话不说就转身向龟兹城走去。

“贼你妈……贼你妈……贼你妈……”

云初没有说话，抱着娜哈，示意塞来玛跟他走。

塞来玛说的越是激动，云初就越不想当什么狗屁的回纥人。

就连语言都是杂乱无章的，有突厥人，有回纥人，有塞人，有粟特人，甚至还有用怪异腔调说话的唐人。

尽管他知道人跟羊在一起之后，因为生殖隔离的原因不可能诞生出羊头人。

如果他不愿意投降，那就该立刻联系焉耆王阿那支一起抵抗唐军，就算会失败，也能被西域人称一声英雄。

云初瞅着依旧没有声音的官衙叹口气道：“大关令的腿可能被打断了，以后难当大任，咱们大关令这个衙门，从此就要靠远山兄了。”

这一锅饭里面的面条不少，羊肉块也足，就是腥臊难闻的难以下咽。

塞来玛怀娜哈九个月之后，一群回纥女人在巫婆的带领下，拿着木棒要帮塞来玛生产的时候，当时七岁的云初拿着刀子守在帐篷口，疯子一样地挥舞着刀子，直到把巫婆的屁股砍伤，这才避免了塞来玛被木棒擀肚皮把哪哈从肚子里擀出来的命运，才有了娜哈足月顺产的事情。

所以，云初的那一番话是说给方正的姐夫们的，绝对不是方正本人，他只能充当一个传声筒，让他那些位高权重的姐夫们知晓，在龟兹大关令麾下，还有一个有一点脑子且愿意思考的小书吏——云初。

云初不知道生殖隔离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起不起作用，回纥人给出的答案是不起作用。

既然没有可能，那么，他只剩下因呼吸肌痉挛而窒息这一条路可走了。

老羊皮笑道：“当时的龟兹城里已经不适合屯军。”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