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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皮二话不说就转身向龟兹城走去。

羯斯噶没有把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喝茶，似乎接下来的话他不应该说。

不管大关令管理了多少事情，对云初来说，最重要的一条当然是——户籍与过所！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告诉塞来玛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她们母女在这个并不适合捕捉旱獭的时候来到草蜢湖。

云初犹豫良久，最终还是走进了衙门，果然，方正倒在一张羊毛毡子上，一条腿软软的耷拉在边上，正由一名带着白帽子的军医给他治疗。

云初答应一声，就带着一队府兵驱赶着那群刚刚杀人吃肉的胡人们去城外割再有一个多月就能收割的青稞了。

那家伙的胳肢窝根本就是一个巨臭的粪坑。

回纥人如果是春夏死掉的，只能在当年草木枯黄的时候埋葬，如果是秋冬死的，就要等到草木葱茏的时候再埋葬。

等这个猴子一样的老家伙脱掉羊皮大氅之后，云初惊讶的发现，这只老猴子的里面居然穿着一套丝绸制作的长衫，尤其是胡姬在他头发稀疏的脑袋上开始缠绕纱网，先把他裸露在外的头皮遮住，再把一顶硬幞头戴在他的头上，脑袋后边还有两条飘带，稍微摇晃一下，飘带就像蛇一样扭动，看起来……更像一只猴子了。

说着话还舔舔嘴唇，颇有些期待的问方正：“关令，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云初说的君子食，到底好吃不好吃？”

羯斯噶摇摇头指着不知所措的塞来玛道：“你应该庆幸是塞来玛的儿子。”

老羊皮的家真的很好，最让云初喜欢的就是院子里有一道蜿蜒流淌的渠水，水清凉而清澈，汩汩的从葡萄架下穿过，坐在刚刚长出大片大片叶子的葡萄架下，暑气全消。

何远山忧虑的看了云初一眼，就离开了方正的衙门。

唐人的身份虽然还没有获得确认，在云初看来，这件事已经基本上不再影响他了。

她舍不得这么好的儿子……哪一个当父母的又会舍得放弃这样好的儿子呢？

想想啊，所有官吏最后服务的对象是谁，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该怎么取舍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龟兹这种西域中心的商业城市，每日交易的牛马羊骆驼不计其数，各种粮秣，物资堆积如山的，不知是那个脑残居然在这种占领区只征收入市税，就是人家进入市场的时候征收一点入门费。

不允许唐人干涉部族内部的事物，是西域所有胡人这两年达成的一个共识。

再说，人家已经很克制的在炫耀自家门庭了，只要姐姐足够多，皇帝成为自家姐夫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味道不对？”何远山也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

云初笑道：“我本身就是一个唐人。”

云初点点头道：“姐夫遍天下确实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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