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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从云初的回答中隐约觉得这个小子可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他的办公桌都没有更换过，更不要说职务了。

龟兹城并不安稳，好在，他有一张纯粹的汉人面孔，让龟兹本地的城狐社鼠们对他敬而远之。

方正又喝了一口凉水道：“怎么个章程，说句话。”

羯斯噶摇摇头指着不知所措的塞来玛道：“你应该庆幸是塞来玛的儿子。”

瞅着众人纷纷奔向大沟，云初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家被战马冲倒的帐篷。

大关令方正丢下手里的陶碗，笑呵呵的对何远山道：“我听说有本事的人都有一些脾气，你现在还怀疑他不是唐人吗？”

等两人跑回龟兹城，隔着空空如也的城门洞子看去，那条细细的黑线已经变成了一股黑色的波涛。

唐人的军营外人进不去，方正这种官员也不行，有事只能在营门外等候通报。

而昨天晚上，他连梦都没有做。

老羊皮缩缩身子，即便是六月天里，只要没有太阳，他依旧会感到寒冷。

“你要去找老羊皮是不是？”塞来玛又关心起云初的出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域各个部族就有一个传说，一个关于长安城的传说。

好事做多了之后，就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坏。

看看羊角上的标记，这些羊有一些是葛萨璐家的，一些是挥食狞家的。

人们不需要劳作就能有足够多的粮食，不需要酿造，醇香的麦酒就会从地下涌出，不需要放牧，牛羊就会茁壮成长，不需要纺织，桑蚕就会自动抽丝，结茧，成绸。

一道鞭影突兀的出现在云初的视角里，他一个倒栽葱就从马背上滑下去了，鞭子带着尖利的破风声从马背上掠过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老羊皮宽大的羊皮袄袖子里。

云初想了一下道：“我真的不像一个少年人吗？”

可能是打小舅子打的很爽的原因，裴东风推门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神清气爽。

云初背包里的毛笔秃的厉害，小小的石头砚台上一点干墨都没有，一张被折叠出痕迹的纸张被装在一个小小的牛皮筒子里，打开一看，上面抄录着一段孔夫子的微言大义。

人人都在赞颂勐撒卡的忠诚，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追随他的父亲去天国侍奉腾格尔。

云初这个回纥人身份是他那个明明有着一身惨白皮肤，栗色头发，绿眼珠的塞人母亲强加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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