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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苦笑一声道：“我本来已经跑了，后来又回来了。”

“一个官员不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职事，这样做迟早会出事。”

云初继续看文书，还把两份文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问道：“武侯到哪里了？”

“你他娘的看男人洗澡看的都翘起来了，碰到我的腿了……快快滚开，以后万万不可与你为伍……”

云初笑道：“我本身就是一个唐人。”

只要看唐军战旗飘飘，盔明甲亮，队形整齐，且开始举着巨盾挺着长矛向敌方乱糟糟的人堆推进的样子。

他很想拜老羊皮为老师，可惜，老羊皮一直不答应。

有的少年人听了两段之后就跟着老羊皮走了，很长时间过后，人们有可能在某一个王的后宫见到他，那时候的他穿着华丽的衣裳，佩戴着闪闪发光的宝石，依偎在王的怀里，扯着尖利的嗓子为来宾演唱大段大段的《乌古斯传》。

一方是大唐安西军龟兹镇折冲府的人，另外一伙是……看不清楚，反正是胡人。

云初粗暴地将娜哈丢到后背上，拍拍身边的黑眼窝公羊。

不是说这些人都懈怠，而是说他们没有时间，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处理如此多的小事。

塞来玛抱着娜哈沉沉入睡，云初瞪着眼睛瞅着天山上的明月睡不着。

推进——砍死——丢标志——推进——砍死——敌人死光，逃跑——取标志——割左耳朵——串耳朵——搜刮钱财——回营地，这就是唐军标准的作战流程，毫无趣味可言。回纥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骑着马嗷嗷叫着杀向敌军，把敌人砍死之后，就从马上跳下来，砍下敌人的首级挂在马脖子下边，顺便拿走敌人尸体上任何有用的东西，再骑上马，马脖子底下的人头乱晃着继续杀敌……直到敌人崩溃，或者自家崩溃，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收割。

好在云初抢夺的快，羊奶倒在了桌子上。

方正冷哼一声道：“唐人没有死伤还好说，死了人，还死了七百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商人，但是呢，这些商人大多是我大唐勋贵们的家奴。

“你看他使唤侯三使唤的理所当然，还他娘的用热水洗澡，这说不定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现在，云初不能确定的是，老羊皮到底是要送他进战笼还是去当马贼，不过呢，从老羊皮在他身上投入来看，目标应该是——大唐。

有了回纥人这个身份，就不用担心别的胡人来杀他们，抢他们了，很有安全感。

塞人干活就是这样的，不但简陋还不好看。

这根鞭子很长，足足有两米，这是比粟特勤特意在云初家定制的，只要能把这根长长的鞭子搞定，他们家今年就不用给部族上缴羊只了。

胖子方正打开云初的头发，看到了左上脑附近那道可怕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娃能活下来实在是命大。”

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长安不可能有牧人们幻想的那么好，却又不愿意承认长安不如他们幻想的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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