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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今晚的暮食是羊肉，牛肉，羊肉面片，配凉拌苦苦菜，侯三跟哑巴马夫给云初弄来的韭菜花被腌制成了韭花酱，今天吃正好合适。

水槽边上的地是湿的，不是被水泼湿的，应该是有大量的血浸透了那片地方，不断地有苍蝇从远处飞过来，落在地面上搓手。

云初弯下身子抚胸施礼道：“遵命。”

震惊归震惊，羯斯噶想起唐人战旗飘飘，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军队，还是摇摇头道：“你会说唐人的话也没有用，最多是一个会说唐人话的回纥人！”

云初愣了一下道：“咦？我们是官府，不是府兵，怎么也要打仗吗？”

等最后一声悠长的惨叫声结束之后，集市街上已经堪称血流漂杵了。

为了让自己跟方正这些坏人有所区别，云初决定利用自己书吏的身份去帮隔壁第九折冲府的府兵们写家书。

“既然都火烧屁股了，你为何还能睡着？”

方正疑惑地道：“你刚才念的诗应该是好诗，莫说别人，就是我自己受到家书的时候，那一次不是看了又看，眼泪干了又干。

老羊皮轻轻摇头道：“我在这里守候了六年，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

羯斯噶没有把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喝茶，似乎接下来的话他不应该说。

往往就是这样一座不起眼的衙门，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轨迹。

云初点点头，被唐军攻破的城池，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城破之后被屠城，几乎是他们在西域的一个行为习惯。

云初默默地拿起挂在腰上的玉牌，微微摇头道：“南山新雨落，山间云初生，我不记得祖宗名讳已经是大不孝了，如何再能投入他门为人子嗣呢。”

而他因为已经成年，变成了这两人爱情路上的羁绊。

可惜，只能在作战的时候有权力，没有战事的时候，他还是要听部族大阿波葛萨璐的。

现在，又是葛萨璐父子的死……

不允许唐人干涉部族内部的事物，是西域所有胡人这两年达成的一个共识。

回归大唐对于云初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对于官员们来说不过是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说部族里漂亮的小姑娘总是属于可汗，那么，部族里面最好的小伙子就属于少年人的引路者——老羊皮。

“眼睛里进沙子了。”

大阿波死去之后自然有一套属于亡者的仪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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