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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站起来仰视着高大的方正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早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云初冷笑一声道：“侯君集破高昌，得了无数钱财美人，他进玉门关的时候，守将还不是死死地给盯住了，导致他才班师回朝，就被太宗皇帝下了大狱。

都护都死在了这龟兹城下，更别说我们了，在西域这地方上，除过我们唐人自己报团之外，其余的都是敌人！”

塞来玛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远处似乎在看她的羯斯噶，立刻猛烈地摇头道：“那些人会笑话羯斯噶的。”

这跟他很久很久以前走的道路差不多，在化学老师刘天成的举荐之下，他同样顺利的在一个从八品的科长麾下干着书吏的工作。

他十岁的时候之所以会去悬崖峭壁上追杀那只岩羊，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如果云初不去追杀岩羊，她就要进大阿波葛萨璐的帐篷……

羯斯噶摇头道：“你不会说唐人的话，他们不会承认你是唐人的。”

“这是比粟特勤告诉你的？”

云初希望能一辈子接受刘天成老师的教诲，只可惜，这位老师给云初上的最后一堂课，却是离别。

想要避开这场战争，对于云初来说一点都不难，只需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孤独的待几天，战争就会过去。

云初指指院子里清亮亮的渠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云初进门的时候是一个流浪的人，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是龟兹镇大关令方正的书吏。

这个老家伙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当初追随太宗皇帝征高句丽，负责护卫大军左翼，他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几乎把黑水靺鞨胡人给杀光了。

云初坚决的摇头道：“我宁愿当活着的乞丐，也不愿意当死去的贵人。”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告诉塞来玛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她们母女在这个并不适合捕捉旱獭的时候来到草蜢湖。

老羊皮站在人群中回头瞅着云初道：“何苦来哉！”

羯斯噶是真的很喜欢塞来玛，为了塞来玛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龟兹城外原本碧绿一片的麦田就变得光秃秃的。

大阿波死去之后自然有一套属于亡者的仪轨。

裴东风仰天大笑，最后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云初脸上道：“现在还来得及。”

云初也不回头，只是摆摆手，就离开了大关令衙门，这里是他在大唐世界里的第一份工作，虽然很短暂，却很温馨，很有纪念意义与参考意义。

一方是大唐安西军龟兹镇折冲府的人，另外一伙是……看不清楚，反正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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