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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把云初当做真正的朋友来看待了。

一个不愿意留在原来部族的人，尤其是武士，可以选择的活命之道其实不多。

老羊皮总是说你是属于他的，你准备去找他了吗？”

云初转身就对给羯斯噶捏肩膀的塞来玛道：“收拾好皮子，我今晚带你们去熏旱獭。”

室内两米的高度让人活泼不起来，总之，云初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房子。

云初当然没有磕头致谢，他看着裴东风的眼睛道：“我没打算用命去换一袭青衫，青衫这东西活人穿上才有意义，死掉之后，穿什么衣服都是白搭。”

别看方正跟何远山仅仅只是让云初研墨，写字，这中间的考校与衡量远比刘雄辨别唐人的手法来的恶毒。

一身的学识最终被烧成了飞灰。

何远山大笑道：“你不会真的是为了我们的同袍之情吧？”

方正叹口气道：“突厥人来了，胡人来了，他们可不管什么官府跟府兵的差别，只要能弄死一个唐人，就是人家的胜利。

塞来玛就在不远处看着云初，云初也看了看塞来玛宠着她挥挥手，笑着对老羊皮道：“也算是多活了三年。”

这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只是睡冬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人们过于寂寞，难免会发生很多奇奇怪怪的感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域各个部族就有一个传说，一个关于长安城的传说。

两边的商贾们翘着脚目送云初离开，说真的，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好看的娃子为何会孤身出现在这里。

“你要去军营帮府兵们写家书？”方正很不理解云初的愚蠢举动。

云初叹口气道：“给我五百个你能调动的人，我有用处。”

云初想了一下，就让侯三取来了干硬的馕饼，捏碎了放在柳条编织的笊篱里，在羊汤锅里把馕饼跟羊肉片泡软装进大碗，撒上葱花跟盐巴，最后浇上一勺香浓的羊汤，一碗还算过得去的羊肉泡馍就出炉了。

他就这样一步步地走下阶梯，最后来到云初面前仰望着他道：“早就该跟我走了，你却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多在这个野人窝里待了三年。”

“弄清楚我是谁了吗？”云初抬起头满是希望的瞅着方正。

云初心头没来由的痛了一下，低着头低声问道：“当初玄奘回归大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你？”

从这两人走进屋子的一瞬间，云初就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他很想拜老羊皮为老师，可惜，老羊皮一直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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