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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云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

“记得先去水渠边上洗个澡……好好洗，把你黑油油的脖子洗干净！

方正又喝了一口凉水道：“怎么个章程，说句话。”

天山上的雪很白，白了很多很多年。

这根鞭子很长，足足有两米，这是比粟特勤特意在云初家定制的，只要能把这根长长的鞭子搞定，他们家今年就不用给部族上缴羊只了。

右手边那个黑脸长须大汉道：“看清楚，这是一个关中娃子，不是那些可以随便让你搓弄的罪囚。”

直到一股浓烈的骆驼臭执拗的钻进他的鼻子，他才睁开眼睛，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挡住了一队骆驼前进的道路。

旱獭出现的地方，金雕必定会如约而至，就像只要看到旱獭，娜哈就会流出大量的口水一般正常。

就目前的局面而言，人家对他还是有戒心的。

同时，老羊皮讲的故事也让人愉快不起来，毕竟，三年前，这座城里的人几乎死光了，如今在城里走来走去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水开了，蒲公英茶也就煮好了，云初端起木碗啜饮一口泛着苦涩味道的茶水，只觉得浑身通泰，有说不出来的痛快之意。

云初伸手道：“文书拿来我看看。”

这一套云初以前就运用的炉火纯青，要不然也不会才二十八岁的年龄就获得重用。

“年纪不大，家伙已经颇具模样，就是身上的毛少，不是胡种，还是一个雏……”

很快，云初就磨出来了一汪浓墨，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轻轻地嗅着墨香。

云初在白羊部就像黑夜中的月光，乌云中的闪电一般的存在，老羊皮自然不会放过他。

戏文里跟老婆恩恩爱爱，举案齐眉，温柔和煦的书生在这个环境里，估计活不过三天。

如果是一般的回纥人，老羊皮也就放弃了，毕竟，如此庞大的族群里，出现一两个聪明人不是什么怪事。

再耐心地等待半个小时，一个圆滚滚的旱獭皮口袋就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云初笑着点头称是。

用毛笔写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给他的一项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觉得感慨。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