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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跑回龟兹城，隔着空空如也的城门洞子看去，那条细细的黑线已经变成了一股黑色的波涛。

至于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故乡，经不起查验，这也不重要，他脑袋上有一道抓岩羊时候留下来的疤痕，很能说明问题——他失去了一段记忆。

因此回到桑林地之后，他就从马厩里把自己的枣红马牵回来，喂了一些精饲料，还仔细地给马洗刷了一遍，再过几天，自己能跑多远，就指望这匹马呢。

要做这样的决定，只能是都护府，或者刺史府，都护府户曹跟刺史府司户也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

云初在天山有不少的好朋友，只不过，这些好朋友都是野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跟回纥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喜欢跟野**朋友。

现在，有人给了他一个新的答案。

云初笑着摇头道：“这样做，刚刚繁华起来的龟兹城将再一次变成荒城。”

“你是我见过的少年中最不像少年人的一个人。”

如果我能做到，我的孩子们就好过了，陛下一定会封赏他们为从七品的武骑尉，如果我死的足够精彩，就算是云骑尉，我的孩子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方正还想着晚上继续吃羊肉汤面，云初却没有给他们继续做的心思。

这些年跟随老羊皮寻找出路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石国的战笼里。

随着家里的柴火垛越来越高，塞来玛哭泣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她知道，一旦羯斯噶给云初把战马拉来，就到他离开的时间了。

“我总觉得是你杀死了他们。”

方正不解的道：“龟兹城已经荒废了，我们收四千贯已经是白得的钱，咱大唐一个中县的商税都没有四千贯呢，已经很好了。”

也就是说，方正这个大关令的真正职责其实就是起到一个上通下达，沟通西州刺史府，安西都护府与朝廷的一个下属渠道。

云初之所以转过头，是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回纥人，不好看自家族人的笑话。

西域自古以来的战争，有毁坏城池的，有屠灭种族的，唯独没有毁坏坎儿井的。

他们三个大概是整个回纥部落中唯一懂得如何吃鱼，以及怎么烹调这种鱼的人。

云初就已经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了。

“唐人与隋人是死敌。”

至于男人们就沉默的多，一路上除过喝水，吃东西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方正眼角泛着泪花冲着云初的背影道：“我真的不是胆小鬼啊，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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