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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人的隋人在龟兹城里谨小慎微，绝对不会培育出这样出彩且自信的子弟。

胖子方正打开云初的头发，看到了左上脑附近那道可怕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娃能活下来实在是命大。”

有些人出场的时候，往往会自带气场。

云初坐到蒲团上，先是瞅着桌案上的那一沓子粗糙的麻纸，忍不住皱皱眉头。

随着老羊皮混入人群不见，云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再抬头看的时候，才能切实地感受到头上的烈日，以及周围喧闹的人群。

塞来玛想要进羯斯噶的帐篷，在这个小小的部落里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张掌固见云初瞅着那些痕迹出神，就叹口气道：“咱们的安西大都护郭将军与儿子郭待诏就战死在这里。

羯斯噶没有把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喝茶，似乎接下来的话他不应该说。

所以，很多名家教授出来的弟子，在方正这种一心只想着如何光耀门楣的人看来，就是一个个憨包。

云初想了一下，就让侯三取来了干硬的馕饼，捏碎了放在柳条编织的笊篱里，在羊汤锅里把馕饼跟羊肉片泡软装进大碗，撒上葱花跟盐巴，最后浇上一勺香浓的羊汤，一碗还算过得去的羊肉泡馍就出炉了。

羯斯噶皱眉道：“我有帐篷！牛皮的，大的！”

片刻功夫，从外边又走进来两个同样彪悍的壮汉，只是没有方正那么肥硕。

而羯斯噶仅仅是想把他赶走，这已经非常非常的仁慈了。

这让人不得不赞叹生命之顽强。

云初戴着一顶旱獭皮帽子站在草蜢湖边上，眼看着斑头雁如约而至，即便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欢呼出声，张开双臂迎着风转圈跑，就像要拥抱这些熟悉或者陌生的朋友。

很久以前就不把云初当孩子看的羯斯噶摇摇头。

胖子摆摆手，两个随从立刻提着云初所有的行李进到了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云初没有听见他们说笑自己的话，洗漱过后，就把面团揉好用一个陶瓮扣起来。

今天的侯三收拾的很干净，他知道云初不喜欢肮脏的人，虽然手脸还是黑红色的，却闪着皮肤本应该有的光泽，这是真的干净。

西域人生孩子的时候会死人，放牧的时候经常被狼叼走一两个，没有东西吃又会饿死一些，还会因为疾病，意外死掉一些……再加上死于战争斗殴的，好像永远都死不干净，永远都有人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重新组成一个又一个的部族，一个又一个的王国。

说完话，就准备牵着马让开道路，示意这位粗糙的胖子先行。

云初顺从的点点头，他觉得塞来玛的话非常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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