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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一颗脑袋上总会缺少一只左耳朵，回纥人不会在乎，也不会嫌弃，反正人头腐烂的时候，最先掉落的就是耳朵，有没有那东西不重要。

所以，在云初大学毕业之后，这位老师提着一袋橘子，越过重重门禁，平生第一次敲开了老同学的家门之后，云初原本平凡的命运就发生了极为戏剧化的变化。

安西四镇中多的是白发老兵，最早的一批府兵甚至参加过侯君集灭高昌的战事，要知道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弄清楚我是谁了吗？”云初抬起头满是希望的瞅着方正。

云初比较看好后者。

毫无疑问，云初跟羯斯噶就是后者！

云初笑着点点头道：“谢谢羯斯噶大叔，我真的很需要一匹马。”

“世人皆苦！”

“记得先去水渠边上洗个澡……好好洗，把你黑油油的脖子洗干净！

“你的袍子我前天才给你洗过，还用了草木灰，两天时间，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方正睡醒的时候，芦苇席子上已经沾满了他的汗水，抱起水瓮吨吨吨的喝了一气，回头看看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读文书的云初道：“除过读文书，给人写信之外，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你看他使唤侯三使唤的理所当然，还他娘的用热水洗澡，这说不定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说罢，就用手掸掸云初袍子上的灰尘又道：“唐人的衣服上就不该有灰尘。”

云初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变得跟石头一样坚硬，没想到，在何远山举着铜锤把那七个孩子的脑袋敲碎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还是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云初听得愣住了，马上就醒悟过来，对塞来玛道：“塞来玛，你真地要进羯斯噶的帐篷吗？”

云初愣了一下道：“咦？我们是官府，不是府兵，怎么也要打仗吗？”

云初再一次握了握方正的手低声道：“我们有缘再见！”

也罢，老羊皮对中原的认知，来自于玄奘，这就导致他对中原的认知非常的片面。

这只有着漂亮黑眼窝的大尾巴羊，长着一对一尺半长的螺旋形硬角，再加上一道高高的鼻梁，所以，这是一只公羊，也是云初最喜欢的一只头羊。

看看羊角上的标记，这些羊有一些是葛萨璐家的，一些是挥食狞家的。

水槽边上的地是湿的，不是被水泼湿的，应该是有大量的血浸透了那片地方，不断地有苍蝇从远处飞过来，落在地面上搓手。

至于男人们就沉默的多，一路上除过喝水，吃东西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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