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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云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

书吏掌固的差事就是负责管理文书仓库！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文职岗位，不用出去打仗，据说这是方正临走前仔细托付过何远山才有这个结果的。

这几个红的像是滴着血的字，远比回纥人插在营地周边的骷髅头有威慑力。

我问过老羊皮了，他说，这个名字是唐人的名字，他还说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所以你会杀死跟我睡觉的男人。

“一个官员不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职事，这样做迟早会出事。”

六月初的龟兹城外，麦苗已经长起来，从城下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

身为一只大大的拖油瓶，能被母亲的新欢如此对待，羯斯噶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一头肥壮的旱獭连滚带爬地从草坡上跑下来，娜哈则第一时间从云初的背上跳下来。

这就让这柄巨斧不但有劈砍功能，还有刺的能力。

“我总觉得是你杀死了他们。”

云初俯身抱起才满六岁的娜哈，按理说死人这种事不应该让她看到，但是呢，在回纥人的部落里，死人是一种常态。

反正，唐人总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就算胡人能占到一时的便宜，马上，就会有更多，更加凶残的唐人过来，把刚刚获得胜利的家伙连根拔掉。

尽管我养育了你十三年，却从来都不明白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习惯性的越过酣睡的方正，云初坐到了角落里的矮几边上，掀开了自己准备要看的文书，抛弃杂念，认真的阅读起来。

这两人进来也不说话，仔细打量着随从摆放在地上的属于云初的东西。

“吃不惯？”何远山用筷子夹着一大块羊肉，瞅瞅羊肉，再看看面色发白的云初。

至于男人——不是黄土埋掉了，就是被贫困的土匪，山贼们放锅里煮了……

今天不一样。

老羊皮的行为以及话语很像传销，他描述的长安城更像是天堂而不是一座人间城市。

云初点点头，被唐军攻破的城池，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城破之后被屠城，几乎是他们在西域的一个行为习惯。

塞来玛手中的纺锤停止了转动，她低头擦擦眼角的泪花道：“你本来就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也不是我的儿子……部族搬迁的时候，路过一片戈壁，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娃娃，一个跟山一样大的巨大娃娃，当时，那个娃娃就趴在地上睡觉，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孤独，我想把他带回家，就是搬不动……那个娃娃很大，且一点都不软，硬的跟石头一样……”

羯斯噶眼中寒芒一闪，低声道：“你知道的，葛璐萨有十一个儿子。”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