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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存在已经给塞来玛制造了很多的麻烦，为了云初，塞来玛把进入羯斯噶帐篷的事情整整推迟了六年。

被云初无数次的从羊圈抱回来，她只要有机会，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老羊皮似乎又陷入到了追忆之中，用自己满是皱皮的手深情的抚摸着身下的城墙。

还缺了两颗大门牙……

如此漫长的时光，没有给让他学会仁爱，只是让他从一个婴儿角度看够了这个世界的丑恶。

云初弯腰致谢道：“羯斯噶，谢谢你给我准备的这些东西。”

还缺了两颗大门牙……

塞人认为男子十三岁了，就已经成年，他们认为男人成年的标志就是可以交配出下一代来。

她刚刚趴在奶羊肚皮下吸啜了一顿美味的羊奶，就顶着一张脏脸，以及鼻子下边两道鼻涕被甩开之后留下的白痕冲着云初笑。

“你的暗道在什么地方？”云初等老羊皮叨叨完毕，就直接发问。

“你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塞来玛手中的纺锤停止了转动，她低头擦擦眼角的泪花道：“你本来就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也不是我的儿子……部族搬迁的时候，路过一片戈壁，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娃娃，一个跟山一样大的巨大娃娃，当时，那个娃娃就趴在地上睡觉，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孤独，我想把他带回家，就是搬不动……那个娃娃很大，且一点都不软，硬的跟石头一样……”

“你不准备跑路吗？”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老天的安排有时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贴心。

在牧人们归还云初家种羊的时候，羯斯噶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成功击杀了婆润可汗，还把婆润可汗装进牛皮口袋里，骑兵们排着队从那个牛皮口袋上踩过，直到牛皮口袋里剩下一袋子肉酱才罢休。

果然，在云初洗完澡穿好短衣短裤之后，就来到水渠边上看这群光溜溜的大男人。

结果，第二天，他就骑着马从矮人坡的悬崖上跳下去了，找到他的时候，人跟马都摔成了肉泥。

“唐人的崽子不会落在塞人窝里，就像老虎崽子不会在狗窝里。”

这只老猴子明明不是唐人，偏偏比唐人更加的坚守唐人的礼制。

就是要这样慢慢的融进去，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江河湖海里，就像一只椋鸟混进了椋鸟群里，就像一只白色绵羊混进了白云般羊群里。

反正，唐人总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就算胡人能占到一时的便宜，马上，就会有更多，更加凶残的唐人过来，把刚刚获得胜利的家伙连根拔掉。

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长安不可能有牧人们幻想的那么好，却又不愿意承认长安不如他们幻想的那么美。

【编辑:鲍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