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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漫长的时光，没有给让他学会仁爱，只是让他从一个婴儿角度看够了这个世界的丑恶。

听母亲说，这是被唐军揍过七八次，砍死过很多很多族人，就连可汗的脑袋也被唐人带回长安展览之后，回纥人才有幸成为唐军的仆从的。

云初一手抚摸着娜哈淡黄色的头发，一边斜着眼睛瞅那个因为惊惶把裤带挽成死结的家伙。

等了片刻，才要灌水，他的心却剧烈的疼痛起来，一截雪亮的刀尖从他胸口突兀的钻出来，并有一串血珠子顺着刀尖快速的流淌进清水里，来不及染红渠水，就被更多的清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些年跟随老羊皮寻找出路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石国的战笼里。

她想扑上来，只是云初那一身整齐的唐人官服让她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她们会守在羯斯噶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一旦守到羯斯噶，就会摇着满是虱子的发辫，眨巴着眼睛，扭动着腰肢嗲声嗲气的跟这个前途无量的男人献媚。

他实在是想不通，以老羊皮的睿智，他竟然会对唐人的一切崇拜到这种地步。

侯三是在伺候云初洗澡，方正几个人明明也在洗澡，不管自己洗的如何，却在偷窥云初洗澡。

云初认为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那些亲眼看着亲人族人被唐人强迫胡人们给切碎，那些孩子本来很恐惧，到了后来，他们居然神奇的不再害怕，虽然被绑在柱子上，一个个却死死地盯着站在高处的何远山，云初等人，目光很可怕。

肥旱獭的脖子上拴着一根铁链子，这东西在塞人部落可不多见，如今，铁链子的另一头抓在娜哈的手中，就知道羯斯噶这个人真的非常宠爱娜哈。

“我不去柘枝城，我的目标是龟兹城！”

“书读得多了，就什么都略懂了。”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老天的安排有时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贴心。

云初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僧人又问道：燃灯佛哪里去了？

心头鄙夷的念头才起来，他没来由的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离开中原去了番邦的人，好像也是这个模样。

悲伤的过程不会延续太长时间，剩余的斑头雁还是会在领头大雁的带领下，一会排成一个一字，一会排成一个“人”字，顽固地从最后一道高岭上越过，就爆发出一阵阵欢喜的唳叫声，尾音短促，愉快之意弥漫天山。

云初也不肯多说话，就这样默默地随着老羊皮的队伍走过七八个部族之后，队伍中的女人就没有了，男人却多了五六个。

这种啮齿目松鼠科的小家伙体型粗大肥壮，颈粗吻阔，耳小眼细，四肢粗短，体内多脂肪，是回纥人眼中不可多得的美味，自然也就成了塞人们最喜欢的食物。

何远山跟着长叹一声，朝刘雄几人挥挥手，就去安排民夫等事宜去了，云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方正要嘛被打成重伤，要嘛就是断胳膊断腿，总之，这个人马上就要被送去西州驻地高昌养伤了。

方正被云初的一番话问的目瞪口呆，在他淳朴的认知中，效忠大唐，就是效忠大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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