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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自然是不加理会的，他如今在大关令衙门混得风生水起的，已经不愿意跟老羊皮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

龟兹距离云初所在的地方不过一百八十里地。

“我在等你来。”云初收好刷子，把身体站的笔直。

第二天，天山掉下来的不是雪，也不是雨水，更不是冰雹，而是冰水混合物，落在温暖的手掌上就立刻化成了水。

疤痕虽然是旧伤，胖子方正这种半辈子都在军伍中厮混的人，如何会看不出，这道伤疤形成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年。

云初瞅瞅正在远处观望的葛萨璐的儿子勐撒卡，摇摇头道：“我现在挺好的，以后有自己的想法，倒是你，羯斯噶，你要小心，我听说比粟一直对他父亲婆润很不满，他可能不是婆润可汗选定的下一任可汗人选。”

只要是一个强大的部落，他们都会选择先战斗，然后臣服这样一个过程。

还多了跟在唐军后边捡便宜牧场，捡便宜牛羊，所以，他们认为投降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唯一让人忧虑的是——一个常青树一般强大的老大不好找。

云初抱住塞来玛的肩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但是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他实在是想不通，以老羊皮的睿智，他竟然会对唐人的一切崇拜到这种地步。

塞来玛则在帐篷门口的一个木头柱子边上编织着牛皮马鞭。

把塞来玛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这不是羯斯噶口头上的说辞，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昨天的战场上，我杀了一个突厥人，别用那种眼光看我，真的是我杀死的，不是捡唐人剩下不要的脑袋。

他们不吃鱼不是因为有什么禁忌，而是根本就不会处理鱼！

不允许唐人干涉部族内部的事物，是西域所有胡人这两年达成的一个共识。

说起来很惨，回纥人游牧了好多好多年，却连编织牛皮绳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

手叉子轻易地切开了旱獭圆滚滚的身子，娜哈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都是我的……”这是方正在吃了第一口面条之后下的命令。

“啊，年轻的回纥人啊，你怎么能够忍受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放羊生活呢？

何远山一口气喝掉了一壶酒，把酒壶还给云初，在他肩膀上拍拍道：“这座城是属于死人的城，你这种活人如果能不进来，就不要进来。”

小小的龟兹镇官衙，是云初了解大唐国力民生的最好的课堂。

塞来玛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如果忽略掉她那双粗糙的手，晒成红色的脸，以及眼角的皱纹，她依旧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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