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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皮轻轻摇头道：“我在这里守候了六年，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

最近，老羊皮应该忍耐不住了，事实上，三年前，老羊皮就希望云初跟他走。

长安城只适合出现在梦里，睡醒之后，眼前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雪山跟草原。

这个时候，再说云初是罪囚，是异族人，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就连方正自己都不信。

塞来玛则在帐篷门口的一个木头柱子边上编织着牛皮马鞭。

他们三个大概是整个回纥部落中唯一懂得如何吃鱼，以及怎么烹调这种鱼的人。

云初想起老羊皮临走时说的话，心猛地一沉抬头看着方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远山是一个相对斯文的人，他吃饭的样子不像方正那么野蛮，只不过，当第一口面入口之后，他吃饭的速度就不知不觉的变快了，丝毫不比方正西里呼噜吃饭的速度慢，甚至更快，因为他不说话。

云初想要回归大唐，首先就要完成身份转换，从一个回纥人变成一个真正的唐人，仅仅是这一关，就难如登天，太宗皇帝自己不是纯粹的汉人，却把唐人的标准定的极高，由番入汉绝对不是仅凭一张汉人的脸就能办到的。

谁说胡人就随意浪费粮食了？至少他没见过，塞来玛啃过的骨头狗都不吃，娜哈吃旱獭的时候，连掉在羊皮上的肉渣子都不放过，甚至会趴下去舔羊皮上残存的旱獭油脂。

而遍布龟兹平原的坎儿井地道，就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

“你还会什么？会不会占卜？”

云初憨厚的摇摇头道：“我可能没有那个福气。”

只有一些不知所谓的隐士大儒才会教弟子这些不知所谓的学问。

今天，方正，刘雄，何远山以及掌固张安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他是一个唐人了，这已经是莫大的胜利。

因为，一般的先生，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学生灌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样的混账学问。

“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而一个真正的武士就不该去睡大尾巴羊，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寻找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引导你的手去抚摸那些滑腻温暖而又雪白的身体，只有当你在她们身上驰骋的时候，你才会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云初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哪怕这是一种错觉。

胡人就是胡人，云初在塞人部落居住了十三年，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如何看待唐人。

砍突厥人的次数远比以前被突厥人砍的次数多了很多，砍铁勒部其余部族的次数也比以前多很多。

自从大唐开国以来，出现的所有谋反事件，包括太宗皇帝发动的玄武门之变，中间都有部曲的影子。

门子揉揉眼睛瞅着云初道：“先欠着。”说完话就继续靠着桑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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