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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他们三人就来到了草蜢湖，这里距离部族营地不过一千多米的距离，而且地势还高，如果今晚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一家三口应该能看的见。

云初之所以转过头，是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回纥人，不好看自家族人的笑话。

云初没打算把自己卖给老羊皮，塞来玛也没有打算把云初卖掉，她只是希望能通过老羊皮的介绍，让云初去一个他喜欢去的地方。

“云初不是塞人的名字，更不是回纥人的名字。

你最亲的亲人可能都是自己杀害的众生！你最恨的人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子女！

带云初过来的随从终于换掉了那张死人脸，开始有了一些温情跟善意。

西域自古以来的战争，有毁坏城池的，有屠灭种族的，唯独没有毁坏坎儿井的。

不管大关令管理了多少事情，对云初来说，最重要的一条当然是——户籍与过所！

最后，一人端着一碗说不上酸甜味道的绿蚁酒帮助云初考虑如何落户才能把这件事的利益做到最大化。

“你为何不赌？”

“我会战死在这里！”何远山用死人的衣衫擦拭着他的铜锤，语气淡漠而平静，跟平日里的聊天没有任何差别。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白羊部，在那个部族里我生活了三年，部族大阿波说我不是塞族人，应该会到自己的族群里去，我就来到了龟兹，寻找长相跟我很像的人。”

他十岁的时候之所以会去悬崖峭壁上追杀那只岩羊，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如果云初不去追杀岩羊，她就要进大阿波葛萨璐的帐篷……

方正叹口气道：“突厥人来了，胡人来了，他们可不管什么官府跟府兵的差别，只要能弄死一个唐人，就是人家的胜利。

没错，他们挨了无数顿殴打，只理解到了这一点，至于云初经常说喜欢这种事，就该去找白羊部里的小姑娘这个道理，他们完全忽视了。

前面八个人是可以从衙门里领取钱粮的，后边三个只能说是靠着衙门吃饭的闲散人员。

在说这些之前，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我能不能不要再当回纥人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了。”

唐人的军营外人进不去，方正这种官员也不行，有事只能在营门外等候通报。

云初点点头，回到帐篷里取出来一个牛皮双肩包背在身上，又把一个牛皮马包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来到已经骑上骆驼的老羊皮，始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十三年的塞人部落。

云初点点头，觉得这个人谈吐不俗，就拱手道：“还未请教兄长大名。”

何远山摇头道：“他定是唐人子弟无疑，只是现在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罪囚！

云初拱手道：“饭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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