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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从云初的回答中隐约觉得这个小子可能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云初是这个九姓铁勒回纥白羊部族中最勇猛的一个少年。

云初惊讶于胡人的礼貌，很快就发现，这些在戈壁沙漠里经常扮演强盗的驼队尊敬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刚刚换上的这套唐人衣衫。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唐人进行的一场正面交锋，他却信心满满。

酷热的天气里，依旧有蒸汽冒出来，只是这些白气离开锅面，就消失了，白气消失了，浓郁的羊汤香味却会弥漫开来，钻进每一个人的心间。

整理好的文书放在方正的案几上，大关令挨个翻开看了一眼，就写了回帖，云初将回帖夹在文书里，放回它该去的书架。

来到了龟兹城，喜怒无常的老羊皮终于表现出来了一点愉快的模样。

他对于回纥人很难生出同理心，这不是因为他薄凉，而是因为回纥人自己都没有培育出这种伟大的情感。

既然云初自己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唐人，那就只好把鉴定自己是不是唐人的任务交给官府。

不过，这样的诘问大概率不会出现，一个突兀的出现的少年人，应该不值得他们投入这么多的精力。

“你害怕了是吗？”老羊皮将云初新得到的唐刀丢给他。

方正还想着晚上继续吃羊肉汤面，云初却没有给他们继续做的心思。

云初心不在焉地道：“你只要确定进羯斯噶的帐篷就好，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至于在西域，只要不打仗，你跟着哥哥，哥哥保你周全，就算上了战场，你紧跟着哥哥，也有八成的可能活下来。”

云初就不用说了，这孩子从来没有把屎尿弄在她身上的事情，还是一个小小肉团的时候，就知道通过哼唧或者大哭来表达自己大小便的要求。

穿的花团锦簇烧包的老羊皮蜷缩在一张卧榻上，卧榻周围的图案是云纹跟蝙蝠，不带一点西域特色，应该是来自于大唐。

唐人的身份虽然还没有获得确认，在云初看来，这件事已经基本上不再影响他了。

方正这个人还是很有些义气的，临走的时候赠送给了云初一把金茶壶，跟六个金茶杯。

云初背着娜哈回头再看一眼白雪皑皑的天山，这样的景致他已经看了13年，就算是再好的景色也看得有些腻味了。

这些年跟随老羊皮寻找出路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石国的战笼里。

正要说话的时候，又看到云初背后的牛皮双肩包无意中露出来的那一排自制毛笔，遂皱着眉头问道：“发过蒙，读过书？”

羯斯噶是回纥人的土屯，意思是战士队长，可以领一百个回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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