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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云初的身影进了桑林地，老羊皮满是褶皱的脸上荡漾起了笑意，笑意先是从眼睛深处浮现，接着溢于眼角，在山根处荡漾开来，褶皱的皮肤就如同菊花一般绽放开来。

何远山冷声道：“你还不是唐人呢，论什么君子，奴隶！”

云初举着大斧开干。

“你为何不赌？”

云初当然没有磕头致谢，他看着裴东风的眼睛道：“我没打算用命去换一袭青衫，青衫这东西活人穿上才有意义，死掉之后，穿什么衣服都是白搭。”

一直闭着眼睛的老羊皮懒懒的道：“这个不是！”

云初摇摇头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更没有什么心思重建龟兹城。

谁说胡人就随意浪费粮食了？至少他没见过，塞来玛啃过的骨头狗都不吃，娜哈吃旱獭的时候，连掉在羊皮上的肉渣子都不放过，甚至会趴下去舔羊皮上残存的旱獭油脂。

“你这么老，跑不快，会被突厥人追上杀掉。”

天气燥热，同样居住在桑林里的方正等人早就脱得光溜溜的浸泡在水里。

云初瞅瞅正在远处观望的葛萨璐的儿子勐撒卡，摇摇头道：“我现在挺好的，以后有自己的想法，倒是你，羯斯噶，你要小心，我听说比粟一直对他父亲婆润很不满，他可能不是婆润可汗选定的下一任可汗人选。”

塞来玛咯咯大笑起来，在纺锤上用力扭了一下，纺锤就飞快的转动起来，看的出来她真的非常高兴。

草原上，戈壁上，沙漠上的每一个部族都必须保证自己的扩张行为可以让自己越来越强大，而不是越来越弱小。

老羊皮轻轻摇头道：“我在这里守候了六年，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

这双眼睛让云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峨眉山山路边上看到的那些眼睛，眼仁微黄，眼睑处泛着蓝色，其余的地方就像作画一般大量的留白。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老天的安排有时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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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真的是老子可以飞腾九天的凤鸣之地！”

云初握握方正的胖手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从这一刻起，自己终于可以回归故里了，可以去那个在牧人口中宛若天堂一般的大唐去看看。

唐人的军营外人进不去，方正这种官员也不行，有事只能在营门外等候通报。

云初咬着牙道：“我本身就是一个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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