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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缺口处斑驳不堪，上面刀砍斧凿火烧的痕迹很重，看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极为激烈的战斗。

去年没有被牛羊吃完的牧草下，悄悄冒出来的绿芽就可以吃了。

“他们为什么不在城里驻扎，而是在边上重新修建城池呢？”

不是说老羊皮的话不准确，而是说老羊皮本身就处在李世民的彀中，他当然看不清事件的真实性。

接连十天，云初把自己埋在了文书堆里，日以继日的研究他能看到的所有文书。

“问题是只有坏人才能真正保护你跟娜哈。”

“云初我给你找了一匹马！”羯斯噶把羊腿递给塞来玛就来到云初身边。

娜哈发怒了，用双手抓住云初的长头发用力地摇晃。

“哼，略懂，略懂！”

云初想了一下，就让侯三取来了干硬的馕饼，捏碎了放在柳条编织的笊篱里，在羊汤锅里把馕饼跟羊肉片泡软装进大碗，撒上葱花跟盐巴，最后浇上一勺香浓的羊汤，一碗还算过得去的羊肉泡馍就出炉了。

帮人写信报平安自然是好事，云初最在乎的却是信的内容。

带云初过来的随从终于换掉了那张死人脸，开始有了一些温情跟善意。

何远山哼了一声道：“君子食与奴隶食有何区别？军营四百步之外就有隋人开具的食肆，论到味道，还不如侯三整治的食物好。”

“可是，十三岁的回纥人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以找女人，可以打仗，可以放牧，可以有自己的帐篷了。”

何远山摇头道：“他定是唐人子弟无疑，只是现在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罪囚！

这几个红的像是滴着血的字，远比回纥人插在营地周边的骷髅头有威慑力。

再说了，那个时候我才七岁，怎么能杀得了羯斯噶这种武士呢？”

云初面露痛苦之色，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在大唐真正生活过，这一直是他的硬伤，商州距离长安不足三百里，虽说十里不同俗，大家都生活在关中，生活习惯应该大差不差。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一个春草青青的山坡上，云初举起了巴掌，娜哈撕心裂肺的哭声再一次响起。云初知道自己不是母亲塞来玛的亲生儿子，娜哈才是她的亲生闺女。

塞来玛就着木碗喝了一口野菜汤，瞅着云初的眼睛道：“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娃娃，一个跟山一样大的巨大娃娃，当时，那个娃娃就趴在地上睡觉，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孤独，我想把他带回家，就是搬不动……那个娃娃很大，且一点都不软，硬的跟石头一样。”

云初向后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体，老羊皮披上他的黑羊皮大氅，缓缓地从云初身边走过，还低声对他道：“你走不了了，阿史那特鲁的骑兵已经从四面八方过来了，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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