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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山笑道：“有些罪囚自知必死，又觉得身为罪囚会辱没先人，往往在求死路上隐姓埋名，无名氏甚多，你只要把这些人的卷宗找出来，自己添上几笔，我们用印之后呢，卷宗送达安西军都护衙门就算落了地，就算有人来查，你也是板上钉钉的长安人氏。”

唐人的军营外人进不去，方正这种官员也不行，有事只能在营门外等候通报。

方正没打算放过教育云初的机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去杀一下葛璐萨剩余的儿子，以及他的爪牙。”

对于羯斯噶会不会死这种事，塞来玛也就惊惶了一下，战斗对于塞人男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运气好就活下来，运气不好，就死，这种事她见的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在牧人们归还云初家种羊的时候，羯斯噶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成功击杀了婆润可汗，还把婆润可汗装进牛皮口袋里，骑兵们排着队从那个牛皮口袋上踩过，直到牛皮口袋里剩下一袋子肉酱才罢休。

除过皇帝之外，所有人都喜欢他。

云初想起老羊皮临走时说的话，心猛地一沉抬头看着方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要走？去哪里呢？去找人贩子老羊皮给你寻找一个机会？

从面貌凶恶的刘雄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这是一个下流的玩笑，转过头就忘记了。

方正官衙里的毛笔也不好，老是掉毛，云初从笔锋处抽掉两根掉出来的毛，在墨池中润润笔，就提笔写字。

羯斯噶没有把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喝茶，似乎接下来的话他不应该说。

方正白了云初一眼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那个叫做阿史那贺鲁的混账东西杀了我们军民商七百余人，就活该他活不过今年，是全族活不过今年。

人们不需要劳作就能有足够多的粮食，不需要酿造，醇香的麦酒就会从地下涌出，不需要放牧，牛羊就会茁壮成长，不需要纺织，桑蚕就会自动抽丝，结茧，成绸。

云初朝何远山拱手道：“壶正说的极是，纳山川大地之精为一锅羹，食之不能肋生双翅登临仙境，五谷杂粮虽然普通，却是君子之食，而后有微言大义直通天际，响彻云霄。

他做的事情远比塞来玛知道的多得多。

僧人睁开眼睛之后问玄奘：现在是哪一个佛年的昌盛时代？

云初当然没有磕头致谢，他看着裴东风的眼睛道：“我没打算用命去换一袭青衫，青衫这东西活人穿上才有意义，死掉之后，穿什么衣服都是白搭。”

只要云初愿意给，下一次还是会过来讨要奶疙瘩一类高热量食物，至于少一些同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他的工作其实一点都不邪恶。

回纥人说自己是狼的子孙，所以，塞人现在也开始说自己是狼的子孙了。

就在今夜，应该有很多很多的小部族都在发生同样的战斗，因为，新的王就要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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