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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再说云初是罪囚，是异族人，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就连方正自己都不信。

云初爬上大石头朝部族驻地看了一眼，发现很多帐篷都被烧了，直到现在还冒着烟。

“可是，十三岁的回纥人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以找女人，可以打仗，可以放牧，可以有自己的帐篷了。”

“你带我去看看！”何远山没有答应给云初人手，朝远处的刘雄几个人招呼一声，就有几百个穿着皮甲的胡人匆匆跑过来，随着云初，何远山一起去了集市方向。

说起来很惨，回纥人游牧了好多好多年，却连编织牛皮绳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

只要云初去牧羊，它就会出现在云初的周围，还会引诱别的旱獭过来，供云初抓住烧着吃。

即便云初成了一个唐人，那么，他首先面对的将是服兵役，没错，安西军兵员中的府兵，来自大唐各个折冲府，因为距离中原太远，补充兵员的能力很差，所以，安西四镇中的四个长史拥有就地征收兵员的权力，当然，这个征收对象仅限于唐人！

老羊皮收回鞭子之后就不再动弹了，坐在两个驼峰中间把目光放在蓝天上，思绪看起来变得很长。

老羊皮摆摆手笑道：“他能去哪里呢？西域虽然很大，却也很小，朋友不可能永远都是朋友的，亲人也永远不可能一直是亲人。

他实在是想不通，以老羊皮的睿智，他竟然会对唐人的一切崇拜到这种地步。

它们回到洞里的时候或许会把丢失一两个同伴的账算在金雕头上。

老狼吃完了带着鱼鳞的鱼皮，就把目光放在被篝火烤的吱吱作响的烤鱼上。

唐人的官衙里，一天只有两顿饭，早上十点一顿被称之为朝食，下午四点钟再吃一顿被称之为暮食。

至于男人——不是黄土埋掉了，就是被贫困的土匪，山贼们放锅里煮了……

所以，他就去了居住在不远处的门子那里，准备借一些工具，把门窗开大一些。

用毛笔写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给他的一项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觉得感慨。

云初抱住塞来玛的肩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回纥人，也不是塞人，但是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这一幕也被方正，何远山看在眼里，他们对视一眼，没有作声，继续看云初写字。

不过，云初也借此把脑袋从刘雄的胳肢窝里拔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云……”

长安城只适合出现在梦里，睡醒之后，眼前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雪山跟草原。

当然，把敌人的四肢砍下来，或者只砍掉三肢，看着一个肉咕噜在地上蠕动也很好看，只是这种时候不太多，因为唐人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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