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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云初是被鸟鸣声唤醒的。

“走了，跟方正一起走的。”

云初最喜欢看斑头雁努力地将两只红枫叶一般的脚掌前伸缓缓落水的模样，它的脚掌总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点出几道涟漪，不等涟漪扩散，橘红色的脚掌就会入水推开波浪，将涟漪全部吞没。

而最最让云初家与别的牧人家拉开距离的是吃食！

部族里的人都知道云初有朝一日一定会杀了葛萨璐的，他们说的非常肯定。

云初在和面的时候，已经高估了这些人的食量，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大大低估了这些人的食量。

唐人的身份虽然还没有获得确认，在云初看来，这件事已经基本上不再影响他了。

云初的大唐长安官话就是跟老羊皮学的，毛笔字也是跟老羊皮学的，甚至跟着老羊皮学会了大唐人繁琐的礼仪，还对大唐的山川风貌了如指掌。

云初冷笑一声道：“不干这种事情的人就算不上真正的读书人。”

云初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珍贵的第二次生命浪费在草原上，浪费在永无休止的战斗以及寻找食物中。

老羊皮摇头道：“我们是戈壁上的旱獭，最好生活在地底下，不要在地面上久留，否则，雄鹰会杀死旱獭。”

陇右道折冲府驻守的玉门关，针对的就是我们安西军，除过我们身上携带的钱财，想要再多拿一点进关，难如登天。”

塞人的策略则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加入，塞人可以是匈奴人，可以是突厥人，当然也可以是铁勒人，如果不是昭武九姓的那些国家过于遥远，塞人们其实也讨论过加入他们的话题。

所以，牧民们在草原上可以随心所欲，在居住地绝对不会随地埋雷。

天山上的雪很白，白了很多很多年。

唐时的回纥人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或许正在酝酿，反正云初在回纥人中没有发现一个会写字的。

“书读得多了，就什么都略懂了。”

“我的小雄鹰，你准备好离开家出去翱翔了吗？”老羊皮冲着云初在笑。

这两样，不管是哪一种，对大军行动来说都是阻碍。

“嗷嗷——”更多的呼喝声响起，更多的牧羊人赶着羊群从各个山坳里钻出来，天山脚下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西域自古以来的战争，有毁坏城池的，有屠灭种族的，唯独没有毁坏坎儿井的。

等云初从胡杨林里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老羊皮的眼珠子好像都不会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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