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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故乡，经不起查验，这也不重要，他脑袋上有一道抓岩羊时候留下来的疤痕，很能说明问题——他失去了一段记忆。

天气燥热，同样居住在桑林里的方正等人早就脱得光溜溜的浸泡在水里。

方正哈哈大笑道：“老子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能把事情弄清楚就很不错了。”

西域之地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这里总是在打仗，也总有打不完的仗。

云初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穿着，好像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上身就是一件棉布短褂子，下身就是一条肥硕的棉布大裆裤，脚上穿着一双不分左右的黑色麻鞋，再加上梳成马尾巴的半长头发，除过让云初看起来利索一些之外，文弱一些，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样的少年人，一般会被老羊皮送去战笼碰碰运气，战死了，石国的人会给老羊皮一袋金沙，如果侥幸胜利了，老羊皮能拿到更多。

羯斯噶没有把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喝茶，似乎接下来的话他不应该说。

方正被云初看的有些发毛，就小声道：“哪里不对？”

“你是我见过的少年中最不像少年人的一个人。”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咩咩……”黑眼窝叫唤了两声，云初家的母羊群就很自然地围拢到黑眼窝的身边。

他是骑着一头骆驼来的，骆驼的身形高大，这让他看起来也很高大，再加上骆驼后面跟着的七八个少年男女，竟然让这个看起来很像猴子的老家伙多少有了一些威严的意味。

云初抓住刘雄粗壮的胳膊道：“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是变傻了。”

旱獭皮这时候焦脆异常，撒上一点盐巴，放进嘴里，焦脆的外皮就会迅速变软，有一种融化的感觉。

“这些人你怎么便宜处理掉了？这好像不太符合你平日的行为。”

虽然每一颗脑袋上总会缺少一只左耳朵，回纥人不会在乎，也不会嫌弃，反正人头腐烂的时候，最先掉落的就是耳朵，有没有那东西不重要。

“好人不好吗？”

对于这一点，云初深有体会，他所处的塞人部族，在过去的十三年中，也经历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了战乱与压榨，偏偏部族总人口好像并没有明显的减少，两百帐，一直都是两百帐，不增不减。

老羊皮缩缩身子，即便是六月天里，只要没有太阳，他依旧会感到寒冷。

“葛萨璐是我们部族中出了名的勇士，跟他作战我不是对手，同时呢，婆润可汗也不会允许比粟特勤用我替换属于他的人。”

“你要去流浪？”塞来玛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胡人就是胡人，云初在塞人部落居住了十三年，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如何看待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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